【食物语】猫咪餐厅
*现实温情向。
*美食单元文。
* @空桑管理司
* @空桑美少女活动主页
注：
食魂并非绝对主角，有主线，全文3w。
建议不要跳读，前后文有时间顺序性，篇章并非完全独立。
目录
Chapter 1： 佛跳墙＆蛤蜊蘑菇汤＆一见福公误终生。
Chapter 2： 莲花血鸭＆石榴美莓/欧式培根炒饭＆吊桥效应。
Chapter 3： 锅包肉＆臻选嫩肩牛排＆我的娜塔莎。
Chapter 4： 龙井虾仁＆脏脏冲绳黑糖波波冰淇淋＆又脏又甜的吻。
Chapter 5： 德州扒鸡＆人气重磅拼盘小食＆科学的浪漫。
Chapter 6： 桃花粥＆上热搜啦。
Chapter 7： 叫花鸡＆浓情香鸡翼＆人生自古多离别。
Chapter 8： 饺子＆披萨和大酱肘子＆老来多健忘。
Chapter 9： 子推燕＆经典提拉米苏＆带我走。
Chapter 10：少主＆照烧鸡肉炒饭＆闪闪发光的少女。
Chapter 11：锅包肉＆蓝色玛格丽特＆我的娜塔莎。
Chapter 13：蓦然回首。
楔子
这世上本来没有猫咪餐厅的，后来陆吾赖在门口不走了，就有了猫咪餐厅。
肥嘟嘟的橘猫趴在高高的招牌上农民揣手手，蓬松松的大尾巴一摇一晃，引来万达商场不少人驻足。
“下来！”她尴尬。
“喵。”不。
“两条小鱼干。”讨价还价。
“喵喵。”小气。
“猫咪招财呢。”张经理笑呵呵：“那么伊小姐，必胜客这家主店今天的经营就拜托给您了，我们感激不尽，也希望您能度过愉快的一天。”
♥佛跳墙＆蛤蜊蘑菇汤＆一见福公误终生
天冷，少主刚把门打开就迎来了第一位客人。
弹去身上的雪茬子，年轻女人才拉门走进来。
她打了杯热水给这位顾客送去，对方接过杯子说了声谢谢，随即一愣，对她脱口而出：“你好美啊。”
她莞尔：“谢谢您。”
刚说完，女人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女人第一时间没接，反而迟疑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她闻弦音而知雅意，留下菜单便连忙走开，女人按下接听。
那边的声音苍老而尖锐：“陈姿，今天给你安排的这个可是公务员，好好聊着，态度软和点，女人事业好有什么用，太强势没人娶，妈也是为你好……”
陈姿面无表情地听着，眼眶发红。
“怎么会有这样的妈妈啊。”吉利虾听得很生气：“婚姻难道不该是爱情与爱情之间的结合吗？”
她敲了一下吉利虾的头：“小点声，不能说坏话。”
身为食魂和未来食神，有些东西，就是想听不到也没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装听不到了。
相亲对象外表的条件看上去都很均衡：个头一般，身材一般，相貌一般，坐下后隐晦地打量陈姿。
陈姿被盯得不自在：“吃点什么？”
男人连忙说：“别点别点，我支付宝美团抢了优惠，能便宜好多！今天澳洲西冷买一送一呢。”
陈姿：“我不太喜欢吃西冷。”
男人：“可是买一送一。”
店里还没人，菜很快送齐，陈姿低头吃东西，对方滔滔不绝。
“听人说你做程序设计的？”
“嗯。”
“一个月就两三千吧。”
“……”
“晚上还得加班加点？做这行的大多都男的吧？”
陈姿点头。
那人面色微变：“我今年才30，虽然你已经27了，不过我对另一半要求不高，不过结婚后你得把工作辞了，晚上和男的孤男寡女，不干不净的不像话。”
“你谁啊。”
“什么？”
陈姿站起身，对方忙跟着站起来：“什么意思啊？这顿饭我都结了账了的，你他妈饭托子啊。”
陈姿泼了他一杯水。
少主大惊，刚动就被轻轻拉住。金发男人看她：“美人，我来吧。”
男人呸了声：“没问题这么大年龄找不到男朋友？妈的，西装毁了，你得赔钱！”
他刚抬手想推陈姿，就被人抓住手腕，用力挣脱也没挣开，反而痛得直抽气：“你放开我！”
陈姿差点就被来人晃了眼，来人金发波斯眼，身材挺拔，相貌精致绝伦，一下子就把相亲对象衬成了个土肥圆。
“抱歉。”
金发男子放手：“这位女士，让您在我们店内获得了不好的服务体验。”
“……没事。”
陈姿呆呆看着他把相亲对象客气地请了出去，那人还不服气，说要起诉投诉。
“反正律师团队齐全，耗呗。”坐斜对面的男人不以为意道：“他那一身还没我一粒扣子贵。至于投诉，福公，你说我把必胜客买下来怎么样？”
“聪少爷，请别添乱。”佛跳墙对陈姿道：“请稍等，我清理一下桌面。”
陈姿坐在座位上，看着一桌狼藉，想大哭一场。
少主走过来，温声细语：“看您都没怎么吃，这样对身体不太好的，请问您想吃些什么呢？”
少女的声音似乎有奇怪的魔力，陈姿冷静下来。
“……蛤蜊蘑菇汤，可以吗。”
“当然，我这就去给您做。”女孩笑：“您看，您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直接说出来就可以。”
明明少女声音并不大，却一字一句砸在了心头。
陈姿下意识看佛跳墙，又慌张地移开了视线。
蛤蜊蘑菇汤。
反正现在客人不多，又是打算请的汤，那就按习惯的做法来吧。
她挽起袖子把处理好的蛤蜊加酱汁和水煮至沸腾翻滚，将培根炒制表皮微焦出油再加洋葱，一起放汤头，不断撒入面粉将汤汁熬至浓白，加上切好的土豆块慢煮，最后调奶油出锅。
“白胡椒，驱寒。”她满意了，转头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来的？”
佛跳墙无奈地给她擦汗，语气温柔也不容置疑：“我来端。”
他把汤端了出去，陈姿早已经补好妆，她其实长得很漂亮，可是这个叫福公的男人却一直没有多看她一眼。
他的心思全在那个女孩身上。
是因为比她漂亮吗？
陈姿控制不住乱想，佛跳墙笑道：“尝尝看。”
她心不在焉地拿起调羹尝了一口，随即眼睛瞪大了，鲜！再尝一口，一股无以言说的鲜甜迅速攫住唇舌，随后就是白胡椒的微辣，微微的刺激让温暖的感觉顺着喉咙滑进食道，在寒冷的冬天迅速慰藉身心，汤香浓醇厚不腻，又极其具有口感层次，陈姿一口接一口很快就喝完了。
喝完之后她才想起佛跳墙还在，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他，却见他脸上挂着与有荣焉的骄傲。
“你喜欢她！”陈姿脱口而出。
佛跳墙看着她。
“可她，还没……没……”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低下头喃喃道：“不能强求不是吗。”
“可人更不能将就。”
“所以，”陈姿鼓起勇气：“我……”
“所以，这位姑娘，”佛跳墙轻轻地打断她：“我也不愿将就。”
客人开始多了。
陈姿看着在柜台前忙碌的女孩子，自嘲地笑了声，偷偷留下钱和感激纸条压在盘子下便离开了。
有人曾说，年少时候不应该遇见太惊艳的人，否则这一生会太孤独，因为念念不忘。可是没有见过白天的人，又怎会觉得黑夜漫长呢？
至少，见过星辰璀璨，便不愿再委屈自己埋没肮脏的沙砾。
手机又响起来。
对面生气：“陈姿你搞什么啊，那男的可是公务员啊，安逸的很，你答应他以后你也搞进部门里去，不比你现在舒服多了，你到底怎么想的？”
或许是那碗蛤蜊蘑菇汤给的力量，陈姿平静无比。
“我不愿。”她说。
陈姿挂了电话。
店门外，太阳升起来了，风雪也已经变大了，很难打车，上班的路有些难走，可陈姿会坚持走下去。
“我想爬得更高，看得更远，遇见更好的人。”
♥莲花血鸭＆石榴美莓/欧式培根炒饭＆吊桥效应
代班必胜客自然也就包括外送服务，然而外送人员不能单单考虑速度快，比如说飞龙汤，有饮料的单子不能给他，综合几项选择下来，莲花血鸭居然是最好的选择：速度快，话少，实干派。
灯影牛肉啧了声：“虽然少主是在夸莲华大将军，不过，男人最好不要和速度快联系在一起呢。”
锅包肉面不改色，薄唇微启：“拖出去，下一个。”
少主：“管家大人别生气嘛……咦，来电话了，喂，您好这里是必胜客，请问您需要些什么？”
那边回答：“石榴美莓一杯，欧式培根炒饭，石榴美莓一杯。”
“您好，请问是要两杯石榴美眉，一份欧式培根炒饭对吗？”
电话里的女声不耐烦：“石榴美莓一杯，欧式培根炒饭，石榴美莓一杯。”
这到底是要一杯石榴美眉还是两杯啊？她耐心重复：“您好，您的意思是说，要一杯石榴美眉和一份欧式培根炒饭？”
“你听不懂吗？”
那边拔高了声音，报完地址啪地挂掉了电话。
鹄羹后悔让她接电话。
“没事，顾客第一嘛。”她摇头：“说不定心情不好呢，不过有点奇怪……”
太极芋泥摇了摇扇子：“我也觉得奇怪，现在明明是上午茶的时间，可是这个女人却点了油大的欧式培根炒饭，这一点也不像个正常人。”
煲仔饭愤怒：“食饭就食饭，仲洗择日子咩？”
虾饺翻译：“吃饭就吃饭，还要挑日子吗？”
唯有少主透过现象看本质：“太极，看到柯南哪一集了？”
“安室透三明治那集。”
莲花血鸭接过打包好的外食。
“莲华，送完这趟你就休息吧。”她踮起脚帮他把发丝撩到耳后，男人的大掌抓住她的，沉声道：“不用担心我，恶鬼是不会累的，该担心的是你——”
他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情绪。
然而她最终只是笑说：“去吧，我等着你回来。”
送餐地址是在一个老旧的小区里，莲花血鸭爬上楼层，敲了敲门。门开了，出来的是个男人，接过外卖给了钱。
“等等。”莲花血鸭按住门边，男人用力扯也没扯动，眼神溜溜转，语气凶狠：“你干什么啊？”
他冷道：“点餐的是个女人，要本人签单确认。”
“不用，我媳妇儿。”
“必须本人。”
男人恼羞成怒：“老子媳妇的东西就是我的，一个破送外卖的，你他妈太平洋警察呢管这么宽！”
莲花血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男人被盯的有点腿软，扯了嗓子往屋里叫了声，几个五大三粗身上纹身的男人凶神恶煞地走出来，面色不善。
门口的男人有了底气：“哥几个，给这小子整一盅？”
拳头直接朝门外砸了过来，莲花血鸭避也没避，就站在那里，直到拳风浮动他额前散发，他陡然睁开眼，通红的眼里泛着冰冷的血光，轻而易举地攫住了对方的拳头，寸寸地收紧了手。
“啊痛痛痛痛死我了！”男人痛得呲牙咧嘴的。
屋内的几个男人见状，对视一眼集体冲上前，莲花血鸭松开手，顺着那男人的手前移几寸抓住手腕，把人拽起来横扫一圈，将那几个大男人全都砸到了墙上。
莲花血鸭直接走到了那间被锁住的房门面前，也没去找钥匙开锁，一记重踢，大门轰然倒地。
屋里传来浓浓的血腥味，地上躺着一个手臂受伤的女人，他忍住对鲜血的反应，在门口叫了声。
“走吧。”
他转过身，迅速远离那间屋子，女人眼中爆发出惊喜，赶忙跟上。
“不准走！”
倒下男人其中之一举着枪磕磕绊绊：“想把货物带走，没门！”
女人绝望了，声音带着哭腔：“对不起，把你卷进来了，要不然你走吧，我是h大的学生陆佳瑶，如果可以，麻烦你帮我向我妈妈转告一下遗言……”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
男人没有多余的表情，锋利的眉眼缓和些许。
“不用。”
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陆佳瑶怔怔抚上心口。
莲花血鸭身形骤然变换，把陆佳瑶护在身后，以眼睛难以分辨的速度上前轻而易举夺过了枪支，男的一吓，手碰到地上的碎瓷片，鲜血迅速流出，疼痛让他孤注一掷，不要命地向莲花血鸭扑将过来。
鲜血让他神思恍惚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间，那男人在他手上割了不轻不重的一刀，又转眼间被打飞到墙上，滚地昏迷不醒。
陆佳瑶看呆了，咬着唇：“你好厉害呀！你是特警吗——”
莲花血鸭转过身，眼睛里的血光汹涌，煞气逼人。
“你……”
她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静默使得恐惧的气氛逐渐弥漫，陆佳瑶感觉快要窒息的时候，突然听见谁的手机铃声响起。
“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它永远不会堵车，……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我马上就到家了。”
“嘟嘟嘟嘟嘟嘟嘟——”
脆生生的童声在血腥弥漫的屋里循环，有种莫名的诡异感。
莲花血鸭的眼神挣扎了一瞬，无意识地掏出手机接听。
“是我。”他眼神清明了些，言简意赅：“没错，这里确实有个女人被绑架了……我？怎么可能受伤。”
陆佳瑶看着他正在流血的手臂，抿唇不发一语。
“别等我，你先吃饭。”
“不行，你身体不好，听话，先吃饭，我还不饿，乖。”
男人的杀气随风而散，声音柔的可怕，陆佳瑶眨了眨眼，刚才那个仿佛从地狱里走出的罗刹恶鬼似乎只是幻觉。
她心里莫名有些酸涩。
等男人挂了电话，大门忽然被爆破，一群警察涌了进来，扫过满室的狼藉和七歪八倒的人，把枪口对准了莲花血鸭：“把手举起来不准动！”
“大家别误会！”陆佳瑶忙道：“他是来救我的！”
混乱过后，一行人到了警察局，犯人看似伤重其实只是晕了过去，倒是莲花血鸭手臂上的伤还深一些。
医务室里，陆佳瑶时不时地往旁边望上一眼，莲华不喜别人接触，自己给自己包扎，手法娴熟。
医生：“老手啊，这种手法我似乎在中医那边见过。”
莲华点头，直接上手做示范。
给陆佳瑶包扎的女医生见她心不在焉：“怎么，小姑娘，救命之恩打算给人家以身相许啊？”
“啊？”她红了脸：“没有。”
女医生笑：“我觉得这位帅哥挺好的啊，难道刚才你只是觉得他长得好看才一直盯着看的？”
莲华往这边看了眼。
陆佳瑶慌慌张张：“啊，其实这个，你知道吊桥效应吗？人在吊桥上心惊胆战，容易把害怕产生的心跳加速和心情紧张当成意乱情迷之类的其他感情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落在身上那道眼神，黯了下去。
录完口供，陆佳瑶叫住正打算离开的莲花血鸭，脸颊微红：“真的非常谢谢你，要不你留个地址……”
“不用。”
明明还是一样的两个字，这次却让人如坠冰窖。
她呆住了。
莲华淡淡道：“既然怕我，那就不用再见了。”
回去前已对血腥味做了处理，可少主扑来瞬间，他下意识动了。
“莲华你受伤了！”她眼眶几乎是顷刻就湿了，发现深可见骨的伤口，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连声问痛不痛，低下头呵护易碎品一样小心。
“早知道我就不让你去了，我应该直接报警的……”
她从陆佳瑶点的单里发现三种食物的首字母合在一起就是“sos”，所以才让武力值高的莲华去看看。
“对恶鬼来说这点伤不算什么。”放在从前这点伤口连药都不用擦，比起来她的眼泪反而更加烫人。
“别哭。”他哄劝。
她生气：“那你就不要受伤。”
他垂眸看着她，少女清澈如水的眼里映出他的脸。
心跳快的不受控制。
“知道吊桥效应吗？”他说。
“什么？”
莲华恍然低笑，闭眼喃喃道：“原来我这一生，都在吊桥上。”
♥锅包肉＆臻选嫩肩牛排＆我的娜塔莎
只说招待客人这一项，做的最好的无疑是锅包肉。身为出色的外交官，他拥有丰富迎接外宾的经验，懂得各色外交辞令，也能轻易地看穿一个人。
也因此，那位客人一进来时，他就感到熟悉。
那是一种老派的味道。
未曾经过新时代洗礼的，仍然停留在过去的气息。
锅包肉微笑着上前：“请问您需要来点什么？”
哪怕看上去早过古稀，老人的着装依旧得体，身上的西装虽然已上了年头，但仍看得出来被人保养得很好，胸口还别了一枝半开的红玫瑰。
“几十年前，这里曾经是一家俄式餐厅。”他感叹着：“变化真大啊。”
“如果您想吃西餐的话，这里同样有很多选择。”
老人点头：“您有什么推荐呢？”
锅包肉思索片刻。
“一份意式香浓菜汤作为汤品，会附赠一些干面包，主菜是法式红酒焗蜗牛，莳萝芦笋珍鲑意面，酒的话，我们提供蓝色玛格丽特，您觉得怎么样？”
“有牛排吗？”
“有的，不过……”
老人笑道：“我的胃很好，还能再工作十年。”
锅包肉颔首：“那么，臻选嫩肩牛排，可以吗？”
“当然。”老人愉悦的声调里带着旧式的风趣，朝锅包肉眨了一只眼：“Это меня устраивает！”
臭鳜鱼和汤圆躲在一边瑟瑟发抖。
“锅包肉哥哥好厉害呢……”
“是啊，”春卷感叹：“刚才我仿佛以为自己是在那种……很老很老的酒店里，连气都不敢喘！”
“你说的是莫斯科餐厅吧，咱那嘎达的，以前老郭就在那整，这一套套的，逼格可不就得老高了嚎。”小鸡炖蘑菇说。
代理营业的这一天不是周末，才过9点人并不多，菜很快就做好了，不过操刀主厨的并不是少主，而是锅包肉。
“啊不用放这么多奶油吧！”她探头看了一眼。
锅包肉摇头：“我想那位顾客的口味也许更偏向俄菜。”
少主不说话了。
“怎么，您不打算继续看着我了？”他随口说。
“术业有专攻嘛，”她吐吐舌头：“而且管家说的话总是对的。”
男人失笑，眼中柔和：“你呀你。”
哪怕之前都无可挑剔，这次上菜，锅包肉依然十分郑重。
老人正襟危坐，领口系着餐巾，姿态非常正，可惜年迈导致有些力不从心，手拿着刀直颤。
“冬天进餐前先喝些热汤可以暖胃呢，”锅包肉低声道：“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您切牛排吗？”
“那就麻烦了。”
他挪过盘子，动作娴熟地将牛排分割成好入口的小块。
老人叹了口气，笑道：“岁月不饶人，到底是老了啊。不过，您曾经有在老餐厅工作过吗？”
“为什么这么问？”
“一个人的气质，有他过去生活留下的痕迹。”
“是的。”锅包肉微笑：“我曾经在涉外酒店工作过。”
老人看他：“怪不得，我似乎在哪里见过您，不过那肯定是我年轻的时候。”
他顺着老人轻轻地说：“是吗？”
“是啊，”老人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这种想法有多荒谬似的：“也许是在莫斯科餐厅，就在十几年前的这个地方，那个时候，我经常和娜塔莎一起来这里用晚餐。酒店的外交经理是个非常英俊的小伙子，你和他生得很像，如果把身上的衣服换成一件俄式制服，那简直是一模一样了。”
“也许这就是缘分吧。”他说。
老人点头：“为什么不将之称为奇迹呢？”
“您相信奇迹吗？”
“我不知道有没有奇迹，但我希望有，”老人说：“如果有奇迹，我希望，能再见到我的娜塔莎。”
两人之外似乎还有其他气息，一转头，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聚起了一堆毛茸茸的小脑袋。
“是要说故事吗？”糖葫芦开心：“我闻到了故事的味道！”
春卷期待：“我们可以留下来听吗？”
汤圆抱紧怀里的兔子：“蟹师父也，也想一起听呢。”
天宫甲型壹号：“我……”
他表示不是很想听，可看到儿童区那些喜欢揉兔子的熊孩子——
“……没意见。”
必胜客当然不能启用童工，哪怕这些食魂只是表面看上去像小孩。他们也就帮忙擦擦桌子而已。
锅包肉刚想开口，老人笑呵呵点头：“当然可以，如果没有人听，我也怕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忘掉过去。”
可实际上，过去崭新的就好像还在昨日发生过。那时老人却不像现在这样老，年轻的身姿也挺拔，毕业后没多久就听从组织号召弃笔从戎，在中苏蜜月期时，结识了当时随苏联派出的援中人员一起过来的年轻女老师，娜塔莎。
似乎注定相爱，他们很快顺理成章走到一起，像命中注定。
他脸上写满了怀念：“她长得很可爱，没有其他苏联人那样高大，一双大眼睛就像祖母绿的宝石。”
“这就是爱情的甜蜜呀！因为爱情的结合是幸福的！”吉利虾捧脸，眼里都是小星星：“后来呢后来呢？”
锅包肉淡声道：“后来战争开始了。”
“是的。”
老人叹息：“我随大部队上了战场，留下了娜塔莎。”
“这一去，就再没回来过。”
战场刀枪无眼，新世纪的热武器更是危险之极，他虽然没中弹，却在一次保卫战中被炮弹残片击中，昏厥过去，送去医院后就成了植物人，在病床上整整躺了十多年，醒来后早已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最重要的是，他忘了自己是谁。
亲人战友皆已经逝去，他听人说自己有妻子，可原来的家里早已空空如也。飞速变化的世界就像遗忘了他这个人。而那时动荡尚未过去，到处都是乱的，连生存都成了困难，他只好惶恐小心地活着。
庸庸碌碌的，就活了这许多年。
也有人想嫁他，不介意他孤家寡人浑浑噩噩，不知怎么的，他就是没能开得了答应那张口。
朦朦胧胧的，觉得答应了，大概谁会伤心的。
直到后来，慢慢的，脑袋中有了过去的影子。
他想起来了。
却又太晚。
众人沉默下来，天宫甲型壹号突然陷入计算模式：“信息库搜索中——本市名—娜塔莎—女性结果—零。”
糟了！春卷连忙扯兔尾巴，不让甲型壹号再说话。
老人愕然。
随即仓促又激动地补充：“她，她的全名叫做，娜塔莎·伊万诺夫娜·伊万诺娃！”
他眼中爆发出巨大的星芒，可是，很快那光芒，就跟着天宫甲型壹号的宣布迅速暗淡了下来。
“数据搜索显示为——零。”
“可能情况正在分析中——壹，已回到俄罗斯。贰，已经死亡。”
空气突然安静。
老人神情怅然。
“也是……”他苦笑了声：“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奇迹呢。”
吉利虾简直比他还要难过，看上去快要哭了。
天宫甲型壹号扭转兔头。
“春—卷，为什么—要—扯我的尾巴？”
“……”
“我没扯！”春卷咳了咳。
兔子呆了会，机械兔脸上现出人性化的委屈，跳下凳子离开，给人留下了个生气的毛茸茸屁股墩儿。
明明扯了嘛。
“Не слышны в саду даже шорохи，”有些压抑的氛围中，锅包肉突然打起节拍，轻轻唱了起来：“Всё здесь замерло до утра(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树叶也不再沙沙响)。”
“Если б знали вы, как мне дороги
(要是你知道，对我来说是多么的珍贵)。”
老人被勾起回忆，下意识接下去：“Подмосковные вечера(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唱着，上午的阳光正好，穿过小雪带着一点冰冷的明媚照在二楼餐厅一隅，所有人都沉浸在了这样难得的静谧里。
少主也静静听着。
这样的锅包肉显得有些遥远又陌生，隔着时代和炮火的湍急河流，是之前从未见过的样子。
不知何时一曲已终，他看到了她，挑了挑眉：“Ты — моя принцесса。”
什么，她一愣，这什么霍比特语，你到底说了个啥？
“你又在吐槽我？”她脱口而出。
老人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锅包肉面不改色：“见笑了。”
“不，”老人郑重道：“谢谢您让我没那么沉浸在悲伤里，不过您怎么知道，我和我妻子定情的这首歌曲呢？”
“或许是缘分吧。”他说。
他们谁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一直到用餐结束，少主远看着老人离开孤寂的背影，和几个食魂嘀咕了几句，大家都高兴地点头，然后上前叫住对方。
“或许这样说有些突兀，但是，”她笑起来：“今天营业结束后，这里会举办一场小型的宴会，您愿意赏光前来吗？”
收好老人留下的字条，少主又没忍住看了好几眼锅包肉，最后反倒是他先开的口：“您有话想对我说？”
“没什么！”
“哦？”
“……我今天，见到了一个之前从没见过的锅包肉。”她小心斟酌词汇。
锅包肉看着她：“您觉得，这样的我很陌生吗？”
“有一点。”
“是吗。”男人的笑容依旧不变，却垂下了眼睑。
“可是，我好高兴啊。”她说：“我参与不了他的过去，可是，我又看到了我的管家新的一面，了解他又多一点点。”
他微微睁大了眼睛，随即，唇角一点点弯起。
“您还真是一位宝藏女孩呢。”
“喂！不准吐槽我！！！”
空桑一向和现代接壤，因此有不少食魂也有手机，双皮奶急匆匆地找到少主，上气不接下气。
“少……”
“等等！”她连忙打住对方，嘴里又重复一遍：“Ты — моя принцесса！”
双皮奶：“？？？”
“没什么，背单词呢哈哈。”
不管怎么问锅包肉他就是不肯告诉这句话的意思，其他人又不懂俄语，蟹酿橙和他的师父倒是可以搜索，但兔子生气地自闭去了，又不好打扰正送外卖的蟹蟹，只能先把这句话记下来。
俄语实在太绕口了！！！！
双皮奶不明觉厉地点点头，然后又兴奋道：“快看快看！这不是管家吗！”
她这才看向手机，那是一个点击量已经很高的小视频，点开播放，赫然就是半小时前锅包肉和老人唱歌的那一幕，还有一些他们俄语对话的片段。
标题是：说俄语的男人又帅又苏撩的人合不拢腿。
介绍是：我大俄语的兄弟姐妹快来康康啊啊！会说俄语的超级加分！！！男神简直苏炸天！！
评论回复里热火朝天。
——醒醒吧兄弟，人家那是说俄语才长得帅吗？人家那是长得帅还会说俄语，双重buff。
——吹的这么牛逼，这是哪个公司打算出道的新人？艹贵公子人设吗？不好意思，这人设我吃了。
——求嫁求嫁求嫁！
——+1。
——+2。
……
——+1092
“…………”
她想对被帅气蒙蔽双眼的人大吼：你们清醒一点啊！那是个魔鬼！魔鬼！
♥龙井虾仁＆脏脏冲绳黑糖波波冰淇淋＆又脏又甜的吻
锅包肉带来的流量效应是可怕的，店里的人突然增多，然后再发现店里除了锅包肉还有一品锅，除了一品锅还有川味火锅之后就彻底疯狂了。
“这里还是人间吗？？”进来的女顾客如是说。
“这里就是天堂吧！！”进来的男生望着虾饺出神。
少主：“Ты — моя принцесса！”
她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俄语机器。
轮班间短暂的半小时休息，休息室里留下了龙井虾仁还有一个三岁的小娃娃，是保洁阿姨的孙子小橘子。
小家伙乖，但是又想奶奶，要哭不哭，眼泪哗哗流，少主绞尽脑汁想哄他开心也不得其法，最后两个小家伙大眼瞪小眼的，龙井看得无奈。
“我来吧。”他抱起孩子。
她吃惊：“你手法好熟练啊。”
“小时候……”龙井看了她一眼：“没什么。”
小没良心的，只记得佛跳墙了。
小橘子歇了一会儿，又在龙井怀里哭了起来，小姑娘急了会儿，跑进仓库摸出了个动物发箍。
“嘿嘿，龙井……”
“想都别想。”
“龙井哥哥。”
“……”
她有意拖长了尾音：“龙井哥哥你就答应我嘛！”
刻意放柔后的嗓音又绵又软，像装了个小钩子。
“……下不为例。”
带上兽耳发箍的龙井哪怕表情还是冷淡疏离，可是少了许多距离感，她捂住嘴：还有一点点可爱。
“不准说可爱。”他冷冷道。
小橘子：“可爱！”
龙井：“……”
他低下头，孩子又黑又亮的瞳仁里映出他的脸。
小橘子盯着那对耳朵咯咯笑：“大狗狗！”
龙井有板有眼纠正：“是龙井。”
“大狗狗！”
“龙井。”他锲而不舍。
“大狗狗……”
小橘子腮帮子一鼓，眼泪说下就下：“呜呜呜！大，大狗狗……”
龙井青筋微露，眼前之景和十几年前的画面渐渐重合。
他面无表情地张嘴：
“……汪。”
她想笑，又忙忍回去，打趣道：“龙井，你以后会是一个好爸爸的。”
原以为对方会像以前一样怼回来，可是男人却只是低下头，藏住了发红的耳尖：“不用以后。”
作为感激，她做了个冰淇淋犒劳龙井，当然也藏了一点小小的恶趣味：脏脏冲绳黑糖波波冰淇淋，类似脏脏包一样的食品，冰奶油入口香甜，带着黑糖的香气，冬天在温室里吃也能让人很快乐。只是很容易沾上上面的巧克力沫，很难优雅地吃掉。
龙井接过冰淇淋，刚尝了尝，耳边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睡了？
女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沙发上歪过去睡了。
今天真的很累吧。
他放下孩子，拿起毯子走近，俯下身，少女恬静的睡颜近在咫尺，温温软软的，像刚出炉的苏州面点。
受到蛊惑似的，龙井屏住呼吸，慢慢下低头。
她闭着眼睛忽然开口：“……Ты — моя принцесса。”
耳边响起的声音让龙井恍然清醒，立马起身退后，可唇还是擦过她的脸颊留下一抹淡淡的巧克力色。
龙井下意识看小橘子，竖起手指在唇边嘘了声。
小橘子跟着竖起手指嘘了声。
“准你舔一口。”龙井用冰淇淋给小橘子沾了沾唇。
少主揉了揉眼睛醒来，打了个呵欠，下意识摸了一下脸边，没摸到口水，却沾了一点巧克力。
“谁偷亲我？”
她往前一看，小橘子嘴上沾满巧克力，一脸无辜。
“原来是你这个小坏蛋。”
龙井轻咳：“我见他实在想吃，故喂了一些。”
“那你尝了吗？好不好吃？”
龙井顿了顿，看着她颊边的浅褚色，答非所问：
“很甜。”
中午的客流量达到一天最高峰，马不停蹄地忙完，她实在有些撑不住，主要是必胜客大多都是西餐，哪怕pizza这些操作难度低的可以由食魂分工，不过大部分主厨工作还是得亲自上手。
辛苦归辛苦，但这是身为见习食神必须的训练。
张经理过来帮忙：“今天的客人真是前所未有的多啊。”
她笑：“是啊。”
糖葫芦忽然说：“经理，你的眼睛为什么是绿色呀？”
“哦？这个吗？”张经理笑：“说起来也是缘分，是我遗传奶奶的，她也是一双天生绿眼睛。”
“那真是……”她说到一半，忽然有些微妙的感觉：“您说，您的奶奶也是绿眼睛？您能告诉我她的名字吗？她……老人家现在身体如何呢？”
张经理有些奇怪，但还是说了：“这当然没什么问题，她叫张思林，是老一辈的移民，身体还挺硬朗，语言系的老师，现在还在教书呢。”
张思林。
少主把口袋里的纸条捂得皱巴巴的，有点大胆的猜测，又太不确定，最后朝他笑了笑：“张经理，今晚我们要举办一个宴会，您能带着老太太赏光前来吗？”
♥德州扒鸡＆人气重磅拼盘小食＆科学的浪漫
工作了大半天，衣服不小心粘到污渍，少主只好去换件新的。虾饺眼尖：“少主，你脖子上挂的那个是什么啊？”
她看了一眼：“哦，这个是德州给的护身符。”
虾饺凑过来：“倒像是恋爱符。”
“哪里。”
“要不打开看看？”他蠢蠢欲动。
她瞪圆眼：“不太好吧？”
“德州有说过不能打开吗？”
“这倒没有。”
“那就是可以的意思啦，放心，我会复原它的。”虾饺三下五除二拆开：“果然有张纸！我说吧，肯定是恋爱符，说不定上面还写着——”
虾饺忽然愣住。
“这上面怎么只写着……284啊？”
37号位正等餐的是一对父子俩，要的是人气小食拼盘。拼盘内容很丰富，有炸虾啦，鸡翅啦，酥香可口，鲜嫩多汁，粘上酱料一起送入嘴里，爽。
德州送上拼盘，小男生很高兴：“大哥哥你很帅哦！”
“你也很帅哦。”
“我不要做帅哥啦，我要做科学家！”
他爸嫌他：“德行，数学才刚及格就上天了，你妈还是个数学老师呢，知道你成绩得抽你。”
“不想学数学……”
德州笑着劝：“可是想当科学家，就得读数学。”
“数学没意思，”小男生嘟嘴：“读数学的话以后会被叫做死直男死理工男的！一点都不浪漫！”
德州本想离开，闻言又转过了身：“小朋友，你能告诉我，220和284这两个数字有什么相同之处吗？”
小男孩想了想：“它们……都是二开头的偶数，嗯，还有都能被2和4整除！”
“284的因数有1，2，4，71，142，284。220的因数有1，2，4，5，10，11，20，22，44，55，110，220。除掉自己本身之外，284的所有因数相加之和等于220，而反过来，220除掉自己的因数相加之和，等于284。”
一个气质严肃的女人走到了父子俩身边坐下：“换句话来说，这两个数，是在用全部生命去成全对方。”
她看了眼德州，替他说了没说的话：“这就是数学的浪漫。”
小男生立马活学活用：“妈妈，我是220，你是我的284！”
女人笑着点他鼻子：“是啊，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那全世界最好的妈妈下次还带我来吃人气拼盘！”
大老爷们委屈巴巴的：“老婆，那我是你什么啊？”
“你也是284啊。”女人柔声：“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德州回到后厨时总感觉气氛有点怪：“虾饺，你瞪我做什么？”
“没，没什么。”奸诈。
他没在意，转过头看见女孩，脸红的像苹果。
“很热吗少主？要不然我来……”
“跟我出来一下！”
她把他拉到了更衣室，然后一把撑在他的肩膀后。
姿态显得有点困难的壁咚。
“我想跟你换一个护身符带，呃，日本都是这么做的，据说这样比较灵。”她忐忑不安地乱扯。
“好啊。”
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好不真实哦……不过管他呢，拿到手就好了，少主拿过护身符刚打算开溜，靠在墙上的男人开口：“想打开看里面是什么吗？”
她僵住。
德州轻笑说：“少主，在你面前，德州从来没有过隐瞒，也不会隐瞒。”
他长腿一迈，走到她身边，打开护身符拿出里面的纸条。
她安静地看着纸条上的字。
“知道吗，”德州没看她，声音很淡：“明明对自己说要信任少主，可有的时候，我还是会忍不住去想，如果，没能成功历过神仙劫，怎么办啊。”
会死啊。
不历劫，就会像凡人一样生老病死，历劫没成功，便身死道消。
她努力扯了扯嘴角：“我不怕的。”
“可我怕。”
德州声音微颤：“我怕少主受伤，更怕受伤的时候我不在身边。如果真有那个时候……至少，让我替你承受所有灾厄。”
沉默片刻，少主低头笑了声。
“德州。”她轻声道：“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困难的。”
少主轻描淡写：“你看啊，哪怕是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没能通过考验。可是，那并不能代表什么。”
他默不作声。
自家食魂好难哄啊，她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养的小青蛙死了，你帮我刻的墓志铭。”
他张了张嘴。
记得吗。
哭得那么凶，当然记得的。后来，还是他帮着埋掉小青蛙，立了坟，刻上不知道从哪本杂志上找到的话：
“如果每个人都是一颗小星球，逝去的亲友就是身边的暗物质。我愿能再见你，哪怕我再见不到你，但你的引力仍在。我感激我们的光锥曾彼此重叠，而你永远改变了我的星轨。纵使再不能相见。”
“你，仍是我所在的星系未曾分崩离析的原因，是我宇宙之网的永恒组成。”
“时至今日，我一直都相信，小青蛙并没有离开我。”
“同样，德州。”女孩的手心温暖，慢慢握住他的：“即便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们，我成了天上的云，地上的河，草间的风，我将永远陪伴着你们。”
“因为我是284，我就是你。”
♥桃花粥＆上热搜啦
下午茶的时候，客流量大的连张经理都吃惊。
没过多久，锅包肉找到了原因，——微博热搜。
＃明星 必胜客猫咪餐厅＃
刚点进去，就看见陆吾那只又肥又大的橘猫挂在招牌上。挂这个词条的微博大多都是在夸今天服务的员工又帅又帅又帅，帅的惨绝人寰突破天际，中间又出了条标新立异的格外惹眼。
——没人承包领班小姐姐吗？那我宣布这个小姐姐我承包了，又美又飒，看似温柔，其实是你们小哥哥的幕后大佬，我特别注意到不管是那个温柔的白发胡歌，还是那个带单片的高冷小哥，以及那个高马尾头上自带天线的大暖男哥哥，……反正所有大帅比全都以她马首是瞻，嘴上再怎么不耐烦，还是小姐姐说啥他们就干啥。
——回楼上，居然感觉有点甜怎么回事？
——+1，小姐姐美貌人间少有，开后宫吧我可！
——不就是长得漂亮点吗？还不就是个必胜客的领班，也就你们这些颜值舔狗吹的欢，碰上有钱人，啧啧。
——楼上茶中有脑，土包子就别丢人现眼瞎bb了，凭我看奢侈品毒辣的眼光，她脚上的皮鞋绝对定制，看那个版型应该是某高奢品，中产就别想了。关键是人家那种气质，胸有诗书气自华，普通的有钱人都养不出来。
——同楼上我也觉得，而且这个小姐姐还能打！之前我吃东西就离开一小会儿，回来刚打算喝饮料小姐姐就让我别喝，然后一腿直接把我旁边的一个男的踢跪了，真的是一腿！我当时在旁边都被那个腿风拂脸！
——可怕，感觉猜到了后续。
——该不会是看楼上离开，然后偷偷下药在饮料里吧？
——是的，就是下了药，我看监控吓得一身冷汗，那男的还骂骂咧咧的，小姐姐两下子就让他闭上了嘴，然后报警，警察就把人带走了，今天真是生死一刻。啊对不住了爱豆，我宣布我爬墙了，啦啦啦啦我老公就是这么美[图][图]
——小姐姐嫁我！不小姐姐，你还缺老婆吗？舔狗那种，特别会舔！
——姬圈大佬石锤哈哈哈！哪个必胜客我也去康康！帅哥哥留给你们，我宣布只要这个小姐姐！
……
呵。
其他再刷都一样，锅包肉直接忽略，点进热度最高的讨论贴。
正好还赶上了直播。
层主：我说个事儿。
层主：我是附近h大的学生，今天在必胜客吃完饭想回去，结果雪大，我又没带伞(不接受反驳！我们南方妹子下雪就是要打伞)，然后人美心善的领班小姐姐叫了个小哥哥送我，长得英姿勃发特别侠气那种。
回复：是爱情的味道！！少女漫开头！
回复：歪？哪的必胜客？请给个地址。
回复：我猜是那个身上自带桃花香气的帅比小哥哥！楼上[地址]话说这家必胜客今天真的神了，里面的帅哥真的是燕瘦环肥什么种类全都齐备，起步就是吴彦祖级别！！！肥宅大声痛哭。
层主：当时我心里就小鹿乱撞，还有点不好意思，但这么好的机会不能浪费，我就大着胆子搭讪问他有没有女朋友。
回复：＃我在微博追更新＃爱情是从告白开始的。
回复：必胜客这波血本宣传666，把北影出挑新生全请过来了吧。
回复：求楼上别降神格，北影虽然好看但还是太嫩。
回复：哇，小姐姐是个很勇敢的妹子啊，感觉能成。
层主：小哥哥说没有，我当时一开心就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小哥哥说：他不喜欢女生[狗头][狗头]。
回复：我去。
回复：居然是这么个反转么……
层主：我心已经死了，以为是个1，打算加个好友以后方便吃粮，结果一眼扫到他的屏幕……是那个领班小姐姐睡颜照，怼脸拍的超好看，吊打不少神颜，仙女下凡辛苦了。
层主：当时我觉得我不应该在车里，我应该在车底，我愤怒地踢翻了狗粮盆，对小哥哥说你不是不喜欢妹子吗？
层主：小哥哥说是啊。我当时眼光瞟着他那屏幕，然后他居然生气了！嘴里语无伦次地说什么她哪算女孩子啊，又凶又喜欢打人……我当时就无语了，当我是瞎子啊！看不到你设置的那个亲吻主题，我给大家形容下，那个主题的锁屏呢是一个唇，要解屏的话就得按住那个唇往下边移。重点来了，下移的最终位置，就是小！姐！姐！的！脸。
回复：不好意思，我去吐一下，狗粮吃到顶胃了。
回复：懂了懂了，原来是个嘴硬的死傲娇，我不配拥有爱情。
回复：呵呵。
层主：我的心成灰，但是小哥哥不仅用狗粮砸我还不放过我，我走在小哥哥左边嘛，然后感觉左边身体有点冷……往上一看，那把伞确实是倾向我这边的，问题是，伞边正好在我脑袋顶中间[微笑]
回复：哈哈哈哈xswl少女漫开头，沙雕漫的结尾，心疼小姐姐。
回复：听说过《月刊少女野崎君》吗哈哈哈哈哈，附图：
回复：看到小哥哥如此直男，fff团的火把放下了哈哈哈。
回复：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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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州摇头：“原来人气突然旺盛是这个原因……居然偷拍少主的睡姿。”
“简直不可饶恕！”烤乳猪愤怒：“让本帝去惩罚他吧！”
叉烧仔：“我也要去！”
“还有我！”
……
桃花粥手机响了起来，打开一看，是何峥发的。
—兄弟，借一部说话。
—只要你把照片原件发给我，我们就是兄弟，不然的话，你上微博看看，他们现在已经过来了。
谁怕谁呀，桃花粥深吸了一口气，打开门走出去，外面一群虎视眈眈，面色不善的同伙。
不就是想要照片么？
他冷笑。
“呵，你们以为我不敢群发吗！”
少主对后厨发生的事全然不知，她忙着招待客人哄小孩子，好在北京烤鸭放出了鸭一鸭二这两个大招，还有让人一见就笑的四喜丸子陪着，儿童区欢声笑语。
最难搞的小孩子ok，结果出问题的居然是成人区。她匆忙赶过去，月饼一脸无奈地指了指桂花酒。
纷争原因很简单，因为墙上挂的明星宣传图，年轻女生在桂花酒上菜的时候对着宣传图感叹了句“我男神真是超级帅”，桂花酒就不乐意了。
“墙上挂的是什么？”
“必胜客代言明星啊。”
他打量对手。
“难道我不好看吗？”
月饼：“……为什么要跟墙上挂的纸片人比这个啊！”
桂花酒撩发，完全自说自话：“我与张艺兴，孰美？”
女生idol铁粉一枚，轻易不爬墙：“他比较美。”
……
“就是这么吵起来的。”月饼总结。
桂花酒拉着她不依不饶：“你来说说嘛，到底谁美？”
小作精。
她看了眼女生背包里露出的《钢之炼金术师》，沉思片刻，把蟹酿橙叫来。
五分钟之后，＃明星 必胜客猫咪餐厅＃多了一条跟帖。
—万万没想到，逃过了仙气型，可爱正太型，最后还是拜倒在人形机械天使心的钢造腿下[痛哭]，呜呜呜对不起，我有罪，我先爬个墙忏悔[pr]。
♥叫花鸡＆浓情香鸡翼＆人生自古多离别
下午负责值班的，是叫花鸡和驴打滚儿以及片儿川。
叫花鸡心不在焉，驴打滚发现，他正看人群。
“花乌子，你没事儿吧？”驴打滚儿戳了戳他，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看，眼睛睁大了：“原来你喜欢那一款的呀，确实，盘靓条顺，不过还是没咱少主好看！”
他没说话。
那里站着好几个女孩子，而她站在了灯光下，眼睛里含着光，偶尔和同伴交流，随意的姿态随性优雅，哪怕站在人群中，任谁都无法忽略。
那么多的客人中，他还是一眼就望到那个女人。
叫花鸡拿过菜单，径直朝她坐的那张桌子走过去，驴打滚儿在身后瞪大眼，对同伴的举动窃笑。
笑完他迷茫：“怎么回事儿啊。”
“你好。”那女人抬头就看见了站着的叫花鸡，笑着说：“一份烤鸡翅就好，麻烦你了，谢谢。”
“如是，再吃点呗。”旁边女伴点了一大堆东西，点一个菜就抬头看一下叫花鸡，再和他说上一句话，心花怒放：“这些就行，不够我再加！”
“如是？”他张了张口。
“对！你也觉得这名字好听吧？”还没等她开口，女伴已经滔滔不绝起来：“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而且她刚好姓柳，柳如是！”
果然是她。
柳如是被说的不好意思，转头看他：“你好，我叫柳如是。”
“我是……花乌子。”
柳如是愣了愣。
又轻声笑了：“我总觉得，我们是不是曾经在哪见过。”
确实见过。
数百年前，他因为贫寒出身的怨气，想要向上爬的野心，为出人头地，一念之差绑了去虞山投奔大居士钱谦益的柳如是，冒名顶替了她和钱谦益书信来往的“柳儒士”身份，和钱居士相交。
后来真相大白，身份归位，他本以为一切尽毁，本该恨他，报复他的柳如是却站出来替他编造谎言开罪。
“这是我幼弟。”她说。
又对他说：“若无对莲出淤泥的渴望，你又怎会在泥壤中埋下层层莲香？他们不会懂，但我懂。”
她懂他的不甘，矛盾，挣扎与痛苦。
她没把他推向万劫不复的地狱，可他却没能救得了她。
女伴看看叫花鸡，又看了看柳如是，眼神暧昧。
“你们——”
话还没说出口，旁边就有人不小心打滑摔倒，他还没做出反应，手就已先一步搂住对方：“没事吧？”
“没事没事！”少主扶着腰：“没注意脚下打滑。这边怎么还没点单？”
没人作声。
气氛不对，她终于感觉到哪里奇怪了，看了看两个人：“你们认识啊？”
“我先去后厨了。”他说。
叫花鸡就是从那天开始变得有奇怪，必胜客代班的工作结束后没几天，出乎意料地离开了空桑。
他去找了柳如是，几次下来，两人相处几如从来相识。
柳如是说：“我现在可以确定，我们从前一定认识，在你做的烤鸡里，有我非常熟悉的感觉。”
“是虞山鸡。”
“宁食终身虞山鸡，不吃一日松江鱼？”
他点点头：“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的吗？”
柳如是摇摇头：“我自己的事情该我自己去做。”
一向知晓她的为人，他并不吃惊这样的答案，只是仍不甘心。
“不过，”她话锋一转：“我想，也许你更需要帮助，虽然服务行业也很好，可是，你难道不想多走几步，和我一起去看看更好的世界吗？”
他想吗？
前世，柳如是临终交代的遗言，仿佛在耳边响起。
——来日不可追，我希望你替我看看你的来日今朝。
“……好。”他说。
那天晚上叫花鸡回到空桑一夜未睡，第二天早上，他向少主提出辞行。
她居然也没太吃惊。
似乎只要出现了柳如是三个字，所有的事就变得顺理成章。
“你要走啦。”她无意识点着头：“这样挺好，挺好的，你终于找到自己想找的人，我挺为你高兴的，真的。”
他抿了抿唇：“以后好好保重，好好照顾自己。”
“放心啦！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大家都很好啊，他们会照顾我，我也会照顾他们的。”
也是。
他沉默着不再说话，转过身：“……我走了。”
终于安静了。
她数着地上的板砖慢慢往回走，迎面撞到锅包肉身上，干脆把脸埋进他怀里，恶人先告状：“你的胸肌撞的我好痛。”
他轻轻环住她。
“嗯，那就哭出来。”
“我应该为他高兴的。”
“所以哭完了后要笑一笑。”
她泪眼婆娑地喃喃：“人们长大以后都会分离吗？”
“不知道……”他抬头看向天空，目光有些怅然：“但是，只要您需要我，无论何时何地，我都永远不会离开您。”
♥饺子＆披萨和大酱肘子＆老来多健忘
傍晚时候，暮色已至，工作的食魂们轮了个班。顶班的饺子把pizza慢悠悠地端到了客人桌上。
“请慢慢享用。”他活像个树懒。
“你也一起吃嘛。”老太太坐在椅子上，偷偷摸摸看他一眼，声音好心虚的：“你是不是生我气啊？我就点了一人份，一起吃没有浪费钱啦。”
饺子的眼睛弯的像月牙，从善如流地坐下了：“哎呀呀，既然您这么说，那我就不好推辞了，不过在吃之前得确保手干净呢，麻烦把手伸出来。”
老太太伸出手。
他握住了对方的手腕，伸出三指扣住寸关尺，神情悠然。
片刻后，他叹了声气：“这该怎么治呢，师父没说过啊。”
傍晚来的客人是个年过花甲的老太太，穿着干净，口齿清晰，一切正常，唯一出意外的是，——她把满头白发的饺子当成了自己的丈夫。
“你是不是生我气啦？”老小孩嚅动嘴唇，快哭了似的。
饺子医者仁心：“没有呀。”
“那你为什么不吃呢？”
她说：“你不是一直很想尝尝披萨什么味道吗？”
这一幕啼笑皆非的画面里，还是有人不太高兴的。
少主扶着拄拐的老爷子坐下，汗涔涔的：“您别着急嘛，人这不是已经找到了吗，别生气。”
老爷子嘴唇直哆嗦：“媳妇儿都要没了，我还不生气，我又不是乌龟王八蛋！”
她扑哧一声，立马又忍住笑。
老头眼巴巴地瞧着桌子那边，老太太一心看着饺子，热恋期的小姑娘似的，愣是没把眼神分给他一丝一毫。
“老奶奶这样多久了？”她问。
“一年了都。”他叹了口气：“以前不小心从楼梯上跌下，医生说什么阿尔兹海默症，估计是这个原因。”
阿尔兹海默症。
别名老年痴呆。
她脸上笑意收敛。
眼看老太太耐耐心心地把披萨分成好入口的小块儿，还打算一块一块喂给饺子，老爷子气地直拍大腿：
“哼，她当年都没这么喂过我！”委屈巴巴的。
“哎哟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这东北娘们儿年轻的时候把我揍得跟只鹌鹑似的，现在对小白脸这么温柔！”
“小白脸”耸耸肩，有点无奈。
老太太见饺子看这边，嘴上嘟囔了句：“糟老头子有什么好看的。”
老头儿捂住心口：“哟，瞧瞧，瞧瞧！我看她早就想把我这个糟老头子给换了……”
本来还有些低迷的气氛，被老大爷逗乐子似的骂骂咧咧给活泛了。
她安慰：“老爷子，都这个年龄了，还对老奶奶不放心呢。”
“不放心。”老头儿梗着脖子：“一辈子都不放。”
少主点头：“那您也得吃点东西。”
“不吃！气都气饱了！”
她没驳老头，一个眼神，鹄羹就把热乎乎的海鲜披萨端上来了。
“您真不吃啊？”
“……”
“真香。”
老爷子大口大口地吃着披萨，冒着热气儿的披萨咬一口还拉长丝儿，香喷喷的极有食欲，旁边不少食客看着看着就馋了，也纷纷点了披萨。
她笑眯眯：“您倒是喜欢吃这个，大多数老人会更喜欢中餐。”
“嗨，”他不以为意地挥挥手：“年轻时候条件还算可以，吃西餐多，打小就好这一口，习惯了。”
“那老奶奶也喜欢吃这个？”
“她不一样，她吧，喜欢吃大酱肘子，得七肥三瘦，我俩不一个胃。”
两人聊了两三句，饺子离桌走过来，老爷子朝他哼了一声，这下好，饭可是真的吃不下了。
真正“老人家”也没在意：“那位老夫人，年轻的时候头部曾经受过撞击吧？”
“你怎么知道！”老头震惊了。
“我是个中医师。”
“骗谁呢？别以为我老就容易上当，你身上还穿着必胜客制服。”
“兼职嘛，现在的中医又不好做了。”饺子说的跟真的一样。
老爷子坐直了，表情严肃，小心翼翼：“那你，看看她这情况……”
“这病在古代都算不得病，是人老了，记不得近期的事，很久以前发生过的某件印象深刻的事，却能记忆的很清晰，想要根治的可能性并不高。不过，我们却可以通过记忆还原的方式，尽力让她回想起来。”
“哦……”老头有些失望，对这结果却也在意料之中。
少主说：“记忆还原，那么也就是要弄清楚老奶奶来这里买披萨的原因，把当时的情况还原出来。爷爷？”
老爷子点点头。
“我知道了。”他说，指着一边对玻璃调整自己领结的葱烧海参说：“看到了吗，我年轻时候，也长那样。”
被cue到的聪少爷挑眉：“这可是有钱人的长相。”
老爷子：“那个时候我也挺有钱的，靠着祖上家里的荫蔽，成天正事儿不干，只知道遛鸟玩狗，活脱脱一个二世祖，当然，现在看那个时候像个二百五，但那时候我不以为然啊！我嚣张的很。”
他爱玩，又好玩，反正有钱，浪荡日子也过过，尽管意识形态限制了沾花惹草灯红酒绿，却没妨碍他洒脱妄为。
他到处招惹漂亮小姑娘，他和混混勾肩搭背，他什么破事儿都干，就是不敢招惹家里那个东北来的小保姆。
又冷又凶又虎着个脸，挑逗才开了个头就举擀面杖，一句话不对那铁板似的巴掌就拍过来。
还是不是女人啊。
他讨厌她，所以看她什么都讨厌，连吃东西都嫌弃：“本来就胖成个熊样了，还吃什么肘子。”
其实小保姆不丑，一头黑长发又柔又亮又顺，就是胖了点。
谁叫她喜欢吃肘子啊，女人就该喜欢吃巧克力，小蛋糕和披萨啊，喜欢吃肥肘子的那都不是女人。
小保姆狼狈地停下，油爪子狠狠擦了两下眼眶。
从此更加势同水火。
可惜风水轮流转，没有千年的皇帝，穷人努力能变有钱，有钱人也会变成一个子儿都没有的穷光蛋。
问题比没钱还严重，严重错误，差不多整个家都栽进去了，费尽千辛万苦才把他给弄了出来。
出来之后天都变了。
从前叫他哥的，现在都笑他，从前对他脸红的，现在都无视他，人是现实的动物，没有钱，只有脸又有什么用呢？
他什么也不会，从前遛鸟逗狗的技能派不上用场，不会挣钱，煮饭会糊，洗衣服都能破个洞，活得苟延残喘，只好买酒买醉，生活一塌糊涂。
直到被人狠踹了一脚，大腿钻心的疼，他睁开眼睛，对上小保姆的胖脸。
“起来。”她说。
小保姆就这么进了他家，把他喝了一地的酒瓶子卖了，把他乱七八糟的衣服装盆，把他的锅洗了，把他拎进了厨房，案板上放着许久没见过的荤腥，哪怕是他从前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鸡蛋。
她动手敲了个鸡蛋，然后把其他的塞他手里：“自己做。”
那天空荡已久的家第一次开了火，两人吃着带壳的青椒炒蛋，嘴里嘎嘣嘎嘣脆，他吃出了眼泪。
妈的，他想，都是这蛋壳给磕的。
之后他终于走了出去，没技能，学，想吃饭就去搬砖卖力气，一分钟掰成两分钟使，一分钱派两分钱的用场，哪怕被砸落牙齿，血也往肚里吞。
家里还有个胖丫头片子呢，就算他自个儿跪在泥里，也得把她托起来。
生活没能把他脊梁压弯，他唯二次哭，一次是因为小保姆说：“我帮你，是因为当年我快饿死的时候你们家救了我的命，不仅给我一口饭吃，还让我吃大肘子。”
“所以现在我也给你一口饭吃，我能吃上一口，你就饿不死。”
那时他才知道，小保姆那的人逢年过节都吃不上大白面，原来差点饿死，有肘子吃，是多么幸福。
他一边心酸发誓以后让她吃上肘子，一边流着眼泪想：原来你留下来，不是因为喜欢我啊。
第二次哭，是结婚以后，听见小保姆从楼梯摔下来的消息，他放下手里的木工活儿一路狂奔着跑进医院，望着亮着的手术灯六神无主，惶惶不可终日。
幸好她没死。
“不准哭。”她虚弱无力地拧了一下他腰侧的肉：“没个爷们样。”
他原本隐忍地哭着，可抱着她，摸到的不再是原来软绵绵的肉，生硬的肋骨膈的人手疼，放声嚎啕大哭：“我的胖媳妇儿怎么瘦了啊！”
“瘦了好啊，”她说：“原来在你们家吃的肘子，都还了。”
两人一共努力了十几年，他终于成了先进工作者，还得了一支价值不菲的派克钢笔作为奖励，也终于把债还了清楚。
“我有东西想给你。”借条全部销掉的那一刻，他们同时说，又分别离开。
回到家的时候，两人手里都提着满满当当的东西，迎面撞上。
她手里拎着城里新开西餐店里面打包的食物，有披萨，牛排，蛋糕和新奇的西式水果饮料；他手里拎着酱肘子，牛肉，排骨和气味大的腌蒜。
只是她没了那头又长又顺的乌发。
而他胸前也没了那支上头奖励工作积极的宝贝钢笔。
他们先是笑起来，然后又一齐哭了。
他们一起吃着许久没有在餐桌上见过的披萨，酱肘子，一直，到她得了病，把他给忘了。
老爷子说：“现在吃的披萨味道，和当年比，还是没怎么变过。”
他说着话，饺子站起身走了回去，也不知道和老奶奶说了什么，她一脸委屈地跺了跺脚，迟疑地往这边看。
然后，又起身走过来。
“你……”她支支吾吾：“是不是愿意给我做酱肘子啊。”
他愣了愣，连忙点头：“对，对啊。”
“那行吧。”老太太别过脸，强行把手往他手里塞：“你带我回去吧。”
老爷子喜的“腾的”站起来：“好，好。”
携手走到门口时，他又好奇地回过头，看饺子的眼神里满是疑问。
“你到底跟老奶奶说了什么，她这么快就肯跟人走了？”少主吃惊。
饺子但笑不语。
说什么呢，他只是告诉老人：“想不想吃酱肘子啊。”
“想啊。”
“我不给你吃。”
老奶奶瞪圆眼。
“看，”他诱哄：“肯给你亲手做酱肘子的人，坐在那儿呢。”
一品锅轻叹：“直道相思了无意，未妨惆怅是轻狂，好在，一方还是想了起来。”
“也许明天又会忘了吧。”少主说：“她还记得爱他，却已经不记得他了。”
饺子纠正：“她已经不记得他了，却还记得爱他。”
女孩有些恍惚：“有的时候我希望，你们能像老奶奶一样，记忆差一些，……或许，活得太久，遗忘反而是一件好事。”
这样，若有一日她离开的时候，大家也不至于太悲伤太久。
一品锅眉头深深蹙起，想斥责，却终究只是颓然。
少主笑起来：“不过饺子的记忆性本来就很差，想想也是件好事呢。”
饺子那双总是笑成月牙弯的眼睛没有了笑意：“爱是与生俱来的本能，就像是呼吸，喝水，吃饭一样。人不能没有呼吸，也没有人会忘记呼吸。”
他想起他曾经听过的那句诗了：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说，有些诗句，最好永远都不要懂。
“就算我记忆再差，有生之年，也绝不会忘记你。”
夕阳把两个老人佝偻的背影拉长。
老太太偷摸摸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油汪汪的披萨：“你吃。”
“……不用了。”
“你不是最喜欢披萨了吗？”
“谁说的。”老爷子看了眼被捏得像块抹布的披萨，很果断：“我最喜欢你。”
♥子推燕＆经典提拉米苏＆带我走
吵架起因是什么，子推燕其实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最后女孩子沉着脸对他一字一句说：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我也会继续点子推燕这道菜，消亡什么的，你尽管去做梦好了。”
之后两人就没再说过话。
尽管讨厌的燕子翅膀经过食神伊挚的处理暂时被收起，可投向子推燕身上的热情目光还是没少过。子推燕垂下头，想像从前那样把自己遮起来，却没翅膀。
“今天也没有人点子推燕这道菜，我很安心。”他自我安慰。
蚵仔煎：“……”
羊肉泡馍：“……”
话说必胜客本来就没这道菜好吧？谁会在西餐厅卖山西花馍子啊！
子推燕低着头坐在餐厅角落里，耳朵里冒出了很多声音，杂杂乱乱的，那都是附近客人的心声。
从前被当成春神句芒祭祀时，他被动地获得了人类信仰的神力，也因此偶尔能听见人的心声。
——好嫩的牛排啊！好吃好吃幸福幸福快乐快乐。
——好嫩的小哥哥啊，比牛排还好吃，让我咬一咬……
他白嫩的耳朵尖红了。
人类还是这么坏。
嘈杂的心声中，有一道声音，显得清晰又突出。
——马上就可以死了。
谁？
他循着声音看去，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背包站起来离开。
子推燕有点高兴，刚打算动身跟上又想起桌上还没动的提拉米苏，不能浪费食物，于是随手带上跟了上去。
有这种好事，应该一起分享的。
那个看上去还在读初中的人类小女孩循着一条小路七拐八拐最后走进了一条无人的小巷，最后停在一扇门边。
到这里来就能死吗？子推燕有些疑惑，却还是跟了上去。
门打开了，在一个面相显得刻薄尖酸的中年女人探出头来，看见裹着围巾的小女孩，显得十分得高兴。
“请问……”小女孩有些紧张地扯了扯书包带子，往后退了一步：“你就是那个‘溺水的鱼’吗？”
“你是‘如果我是自由的鸟’？”
小女孩神情一松，放下了心：“是的，我就是。”
“进来吧，大家都等着你了。”女人说，又往女孩身后望了望：“来这里没有告诉过其他人吧？”
“没有。”
她们进了那间屋子，子推燕走到门边，侧过头，里面发出细碎的声音。
“溺水的鱼，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呢？”女孩子说。
“很快。”女人脸上的皱纹在阴影下显得阴森：“我把你带去跟大家见个面，然后你的愿望就可以满足了。”
穿过小院子，打开门，房间里坐着几个男人，转过头，目光落在女孩身上。
“这个很不错。”一个男人说。
另一个则说：“那开始吧。”
女孩突然有些惶恐害怕，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却被人忽然用力一推摔在地上，一个男人把她扶了起来。
“谢谢。”她感激地说。
“别客气，”那男人笑起来：“该谢的是我们。”
女孩茫然：“什么意思？”
几双手已经探了过来，她终于意识到了不对，求助眼神仓皇地看向女人：“溺水的鱼救我！”
“救？”女人站在阴影处，摸出了根烟点着，吐出口烟气，眼神嘲弄：“你来这里本来不就是想死吗？”
男人浊气吐在耳边：“临死之前让人爽一把嘛。”
他还想再说点什么，胸骨猛的一痛，身体轻飘飘地飞起，撞到墙上又落到桌子上，把杯子砸的稀碎。
门吱吱呀呀地开了。
迎着光，来人的长发被风吹得微浮起，雪花片子都被吹进了屋子里，冷的人一哆嗦，小女孩环住膝盖，一咬牙，横着心朝着那人爬了过去。
“你是谁！”女人横着眉毛，烟头在墙上碾灭。
那人没说话。
“我告诉你，不管你是谁，你最好在这附近打听一下我食人鱼的名声！”
她放着狠话，却发现对方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嘴里还在喃喃自语。
“啊……食人鱼什么的，果然还是消亡最好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小女孩觉得简直就像是一场荒诞奇诡的梦，凭空之中似乎出现了一只绿色的燕子，在屋子中间徘徊飞了起来，穿过了那些坏人的身体，最后展展翅膀消失在窗外。
她看着那个中途闯进来的男人。
对方也看了过来。
“请问……”小女孩鼓足勇气：“您是天上的神仙吗？”
“我不是。”
“可是你救了我。”
“不小心而已。”
子推燕转过身，离开房间。
半小时后。
“你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我？”子推燕有些困扰不解道。
女孩抿着唇不说话。
“如果你是想让我实现你的愿望，我做不到，我的愿望也是这个。”
“我什么都没说你就知道我的愿望，你果然是神仙吧！”
“……”
小女孩吸了吸鼻子：“其实我不想死的，可是活着实在太累了，我想去找妈妈，可爸爸不让，大家都在学校里欺负我，我割了好几次腕都没成功，爸爸说再有下次就把我送到电疗学校里去，我实在太害怕了……”
比起死亡，未知恐惧反而更压迫神经，她上网减压，却发现了一个自杀群，进去后认识了溺水的鱼，本来打算今天大家一起约着离开，却没想到是个骗局。
她抽抽噎噎地擦眼泪，露出的手腕上有好几条深浅割痕。
“我叫小玉，”小女孩说：“神仙哥哥你叫什么？”
“我不是神仙。”他皱了皱眉，却还是说了：“子推燕。”
“是那个花馍馍吗？我妈妈是山西人，她做的子推燕好看又好吃，每次我想她的时候就吃子推燕。”小玉捂住肚子：“一说花馍馍就饿了。”
有人点子推燕这道菜就代表离消亡之日又远了一步，理应生气，子推燕想，可是气不起来，心里还有些微妙。
他把之前餐厅打包的食物拿给小玉：“吃吧。”
“是提拉米苏！”
小玉道了谢，一边用勺舀一边问他：“子推燕哥哥知道提拉米苏的故事吗？”
似乎并不需要他回答，她自顾自地说：“从前有一个士兵要出征，可是家里已经什么也没有了，妻子为了给他准备干粮，把家里所有能吃的饼干、面包全做进了一个糕点里，那个糕点就叫提拉米苏。”
“每当这个士兵在战场上吃到提拉米苏就会想起他的家，想起妻子。提拉米苏，就是‘带我走’的意思。”
她嘴上沾了点奶油，笑的有点甜：“这是我妈妈最喜欢的甜点！”
“你妈妈呢？”他终于主动开口。
“她今天就要离开中国了，我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所以你才想消亡。”
小玉说：“等妈妈走以后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人爱我了，爸爸和阿姨还有他们生的弟弟都不喜欢我。”
子推燕：“那你就去找她，跟她一起离开就好了。”
小玉摇头：“那得要身份证，护照，而且我的监护权在爸爸手里。”
子推燕听不懂这些，但是也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
“至少先去找她。”他说：“不需要其他东西，你想见她就够了。”
“来不及了。”
小玉放下蛋糕，眼神是超脱年龄的成熟和平静：“20:00的航班，现在已经晚上7:10，这里赶到机场最快也要一个半小时，就算是打车也肯定赶不——”
她的话音消失在眼前骤起的光芒中，小玉张大着嘴，看着眼前的人被包裹在了一团温和的光芒之中，闭着眼睛犹如神祇，从他的身后，一双发着光亮的翅膀逐渐舒展，最后猛然一抖，彻底张开。
无数根细细的绒羽和着洁白的雪花落了下来，恍如圣境天堂。
小玉呆呆地伸手接住。
“是……天使吗……”
“天使”向她伸出了手。
“现在去的话，说不定还赶得及。”
燕子飞得并不高，但是速度却非常快，作为融合了燕子习性的食魂，子推燕真正飞翔时又高又快。
可是飞到高处时，原本美丽的雪花就像是暗器一样，砸在身上生疼生疼，他抱紧了小玉，可小玉还是哆嗦的脸唇色青白，却死死咬着牙齿一声也没吭。
“我放慢一点速度。”
小玉拼命摇头：“会赶不上的！”
子推燕不再说话，默默降低了高度，翅膀不停，可糟糕的是雪越下越大，就连视野也阻隔了起来，他开始有些迷失，这是最恶劣的情况，——“燕子迷途”，在天气极为恶劣的情况下，他的感知也会受到很严重的影响。
低空的情况势必要比高空要好些，可是那样更容易撞上高缆电线，大燕子努力感应方向，在雪的风暴中来回打了好几次转，英勇的和风雪做搏击，最后终于瞄准了一个缺口，一股脑冲了出去。
成功了！
直到再次看到地面层层叠起的灯光，耳边似乎也响起了飞机的嗡鸣声。
“到了！”小玉激动地说，顾不得脸色已经冻得青紫。两人找了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落了地，已经是晚上7:55了，小玉一头扎进了机场。
“妈妈！”
她用尽全力地跑，肺部的空气似乎都要被消耗殆尽：“妈妈！妈妈！”
“妈妈你别走！”
不远的前方似乎有一个女人拎着小包打算离开。
“妈妈——”
撕心裂肺的喊声穿透了整个大厅。
小玉拼命地跑，机场的地勤想拦，却不知为什么总差一步。
跑得太快太猛，女孩“啪”的一下重重的摔在地上，引来不少人驻足停留，走在前面的女人也转过了头。
“妈妈……”
“小姑娘，你没事儿吧？”女人走回来扶起小玉。
小玉看着她，眼里满是失望：“你不是妈妈。”
“你妈妈是哪一班飞机？”
小玉说出了一个号，女人摇摇头：“飞机差不多前四十五分钟就停止检票了，现在这个时候，估计都起飞了吧。”
大厅里的钟声响起，钟摆沉沉地撞了足足八下。
外头的雪还在飘着。
“小姑娘，地上很冷的，”女人离开前好心嘱咐：“妈妈不在，别着凉了呀。”
小玉低下头，冰冷的地面上突然滴了一滴滚烫的眼泪，慢慢的，汇聚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洼。
还是晚了啊。
“对不起。”子推燕轻声说。
“没关系啊，”小玉抬起头，从地上爬了起来，笑得露出了颗小虎牙：“其实，其实我早就知道了的。”
子推燕说不出心里的感觉，抬起手，落在小女孩发顶。
刚想开口，他微微睁大了眼睛。
“小玉……？”
一个女人站在不远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小玉转过头，跌跌撞撞地扑过去扎进女人怀里：“妈妈妈妈！”
“小玉……”女人紧紧抱着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玉忍着泪一鼓作气，生怕被打断：“妈妈，你不要扔下我，你带我走好不好？我会很乖，我吃的也很少，我会自己照顾自己不给你添麻烦的，我可以给你做吃的，你不要离开我……”
女人抱着她哭了起来。
“对不起小玉，他答应了我，我以为她会对你很好的……”
子推燕静静看着，机场的广播响起来：“亲爱的各位乘客，由于天气原因，航班……将被延迟。”
隔着机场玻璃，飘飘扬扬的白雪中，他似乎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有些事，从来不晚。
少主跑得气喘吁吁。
说实话，她并不是很喜欢飞龙汤这个特快专座，虽然速度是很快啦，但是，他的翅膀不挡风啊，钢铁的翅膀冷死啦！
“女人，你敢嫌弃我。”飞龙汤挑眉。
“少看点总裁小说！”
她走进机场，一下子被暖地活了过来，才进去就看到了子推燕。
她以为对方多少会问点你为什么会过来找我之类的话，却不料想子推燕走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干嘛？”
飞龙汤眯起眼睛。
子推燕弯起唇角，难得的笑容，把少主吓了大跳。
她不会知道，大雪纷飞中，他听见了她的心声。
——算了，这家伙硬想消亡也没关系，大不了到时候我先去探探路……
“不用。”他在她吃惊的眼神中，牢牢地握住她的手：“如果我不消亡，你是不是也要留下来。”
在一场莫名其妙的混乱以及机场人员问完话之后，锅包肉把他们都领了回去，尽管脸色不太好，不过还是在听了小玉的故事后给了建议：“如果这位夫人您有需要，我们可以免费提供最完备的律师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真是太感谢了！”小玉妈妈鞠躬，摸着小玉的脑袋说：“我差点就做了错误的决定，我要把小玉留在身边，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
“那妈妈今天不走了吗？”小玉问。
女人坚定道：“不走了。”
少主说：“那干脆这样，反正我们今天也要办宴会，不如一起来啊！”
母女两个都答应了，小玉妈妈感激地连连朝子推燕道谢：“如果不是您，我们母女两个可能真的要永远分开了，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
你少做一道子推燕就是感谢我。
可到最后，子推燕说：“好好照顾孩子，她喜欢你做的子推燕。”
少主目瞪狗呆。
“转性了？”她摸摸子推燕背后的大翅膀，估计刚才的路人都直接把它当成了一个coser道具，害怕吃惊的眼光倒是不会，只是：“你向来都讨厌自己的大翅膀，这回怎么反而主动冲破了我爹的禁锢？”
就是因为感受到禁锢被破，她才那么着急地找人。
他慢吞吞地说：“我发现，我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这双翅膀。”
少主啧啧称奇，子推燕察觉有人在注视自己，便转头看去，正好对上了小玉看过来的目光。
小女孩的口型一动一动。
“我—找—到—了。”
他点点头。
——我也是。
子推燕其实是知道提拉米苏的意思的，很久之前，他躲在树洞里，而她一个洞一个洞地摸索寻他。
最后，终于找到了他藏身的树洞，明明怕黑怕蛇，却还是颤巍巍把手伸进来：“看，我有好吃的。”
那是一块蛋糕。
技巧不成熟，裱花乱七八糟的蛋糕，上面写着“子推燕”，提手旁还少一撇。
“跟我走嘛。”她眨着大眼睛，把手探进了洞口。
他原本以为，他不过就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没有任何束缚，也不受任何牵绊，被大风裹着肆意飘扬，尝尽人间风霜，览遍世间百态，最后落挂在高耸的枝头，直到彻底折损腐烂。
却原来不是。
小少主诚恳介绍：“这蛋糕叫提拉米苏，它的意思是，带你走啦。”
他把手伸出去——
抓住她的手腕。
只要你伸手，我就跟你走。
♥少主＆照烧鸡肉炒饭＆闪闪发光的少女
在还没有发生子推燕的事前，差不多刚入夜，少主接到一起投诉。
投诉的客人是个身着正装，模样严谨的男子，她赶到时，客人桌上的pizza和炒饭都只动了一点点。
她心里一沉：“抱歉，请问您觉得哪里做的不好？”
客人生气：“请告诉我，为什么我点的水果pizza是咸的？而炒饭是辣口，还有酸甜味的蘑菇汤？”
她深鞠躬：“抱歉，造成您的困扰和这次不好的用餐体验真的非常地抱歉，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您做出称心的晚餐。”
那客人面色好转些许：“那就请你换些别的吧，我也不知道想吃什么，但不要再给我桌上这些。”
桌上盘子很快被撤空，随后二楼响起一阵喧哗，煲仔饭和川味火锅还有几个食魂走到了男客人面前。不少年轻的女孩子偷偷拿出了手机咔嚓。
“对不起，我们几个是负责您刚才食物的厨师，做饭时不小心把自身籍贯省份做菜特点带进去了……”川味火锅说。
他们几个都并非没注意，恰恰相反，明明在做菜的时候还特意贴了小纸条提醒自己，但体内来自菜系的纯正血统却还是一不留神苏醒了。
简单来说就是，手抖。
客人刚要开口，裤脚一沉，两只小小的大熊猫一左一右攀着他的裤腿，滴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嘤嘤！嘤！”
“……”
川味火锅：“八角花椒，不可以随意撸客人……咳。”
客人神色一松，喜笑颜开：“可以摸一摸吗？”
谁能逃得过熊猫呢？
……
谈话在气氛缓和后进行就顺利多了。
客人撸着熊猫叹气：“我对你们的厨艺没有意见，抛开口味之外，你们对火候的掌握可以说炉火纯青，口感非常好。”
他摇摇头：“但是，必胜客是一家口味标准化的连锁餐厅，不是美食风味店，来这里的食客吃的就是不变的味道，他们需要的是熟悉感，而不是厨师异想天开创出的新口味。当然，这并不是说标准化排斥创新，而是不代表随意创新，至少，我只看到了随意，没有看到诚意。”
几个食魂排成一排，认真听着。
“我是一名服务行业的hr，所以我非常明白服务业的辛苦，但对于工作本身来说，最重要的是工作能力，如果是厨师，那么厨艺和让客人满意就是最重要的。”
客人意有所指：“我宁肯吃相貌一般但做菜合口味厨师做的菜，对于大部分食客而言，厨师的长相是其次的。”
川味火锅很感激：“非常谢谢您的建议，我们一定会好好反思改进的！这次实在是对不起……”
“你们该道歉的不只是我啊，”客人说：“最早来道歉，帮你们把事情兜下来的人不是更该得到一句对不起吗？”
少主在思考该上的菜。
过咸过辣过甜这样的事其实之前在空桑也发生过，只不过来的都是老食客，大家在味道也还算好的情况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其实这次她也特意做了安排，本来自己负责整个主场，再让口味正常的片儿川几个食魂负责调味，但没想到后来人那么多忙不开，就只能加了煲仔饭几个候补，没想到这么短短几分钟就出了个岔子。
如果会分身术就好了。
如果……
不能再想了，要是只会后悔抱怨，那么“如果”本身就没有意义。
“加油！”
沮丧的少女做了几个深呼吸恢复元气，决定菜单，——不喜欢咸辣口的话，照烧鸡肉炒饭无疑是很好的选择，饱满鲜嫩的鸡腿肉香而不柴，每一丝肉都浸透着照烧酱汁的浓郁，搭配甜甜的洋葱，再配上色泽晶莹口感圆润的米饭，每一口都能吃出满满的幸福感。
顾客选了两份主食，那么另一份主食，不如选择偏风味的北京潮鸭pizza！地道的北京烤鸭加上甜面酱，结合了大葱和黄瓜的脆爽微甜，薄焦的面馕代替了荷叶饼，虽然少了柔韧，却多了酥脆。
饮料搭配朵朵冲绳海盐冰沙，微咸的海盐味清凉，可以缓解油腻感，让口腔获得夏日冲浪的体验。
甜品的话，颜值超高的桃子慕斯，就决定是你啦！
虽然之前一直做的是中餐，可是天下大道一同，她对自己的手艺，那还是相当有自信的。
“做的非常非常好吃。”客人露出老饕被满足的笑容：“您拥有这样好的手艺为什么不尝试着独立开店呢？如果您有需要，我可以为您介绍。”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
“今天是必胜客代班哦，我已经有了一家最棒的店啦。”
还有一群最好的店员。
“如果有时间的话，空桑餐厅——欢迎您的莅临。”
解决完顾客的餐饮问题，少主步履蹒跚地回到员工区。
想调个闹钟，——可手机没电。
眼皮子沉地睁不开了。
“只睡一会会儿……”她靠在门边上慢慢滑下去。
一品锅进来时看见汤圆惊恐的眼神，才抬起的脚愣是没敢迈下去，一转头发现门边睡着的小姑娘。
他轻轻地抱起她，女孩子很疲倦，睡得很死。
手还捏着字条：十分钟后叫我。
“嘘。”
一品锅用眼神制止满脸愧疚想道歉的煲仔饭和川味火锅，动作轻柔地把她放上几张椅子拼接成的小床。
众人彼此对视，眼神了然。
现在是他们行动的时刻了。
整个十分钟谁也没说话，十分钟过去，也没人叫醒她。食魂恨不得都像飞龙汤或者风生水起能飘来飘去不弄出动静，谁也没去叫醒安睡的少女，他们忙碌着，心里装的是同一个目标。
“绝对——”
“不能再让她失望！”
把子推燕领回来时，天上的鹅毛大雪正肆意飘洒。
她却一点也没有觉得冷。
不小心睡着的时间里，餐厅被运营的井井有条，所有的食客们都很高兴，尤其是女孩子们。
美色果然是无往而不胜的利器啊。
“对不起，少主。”川味火锅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对不起，都是我没有把后厨工作做好。”
“还让少主背锅……”煲仔饭低声。
“嘀嘀——嘀！”爱放糖的家政兔子。
她笑着摇摇头：“没关系啊，我们是一家人嘛，哪有跟家人道歉的。”
川味火锅小声：“错了就该道歉，这样才会进步。”
她一愣，然后认真道：“谢谢，火锅你说的很对。”
“我接受大家的道歉，以后也请大家监督我，要是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大家千万不要纵着我呀。”
锅包肉凉凉笑道：“您想多了。”
“………”
什么牌子的魔鬼嘛，她咳了咳：“虽然说一家人嘛，但是大家帮了忙，想要什么都可以提要求！”
众人都有些不太好意思，少主只好戳了戳身旁的西装大少爷：“聪少爷，难得我当一次老板，想要什么？先说好，南非的大钻石我可没有哦！”
葱烧海参偏过头，注视着她，女孩子清亮的海蓝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像装了整个浩瀚宇宙，令周围一切都黯然失色。
“不需要南非钻石。”
他由衷地感叹：“我已经见过了这世上最璀璨珍贵的两颗蓝宝石，没有什么再比得上它们了。”
♥锅包肉＆蓝色玛格丽特＆我的娜塔莎
忙碌的一天营业终于结束了。
大家争论场地布置的风格，小小的辩论之后，确定了一边欧式风格一边中式风格的结果。
到时候左边跳欧洲宫廷舞，右边就跳丽人行。
中西结合。
少主面无表情地想。
不过这点小小的不愉快，很快就淡化在张经理宣布营业额这事上：“感谢空桑的各位，今天的营业额——”
“比开业那天还要高——三个百分比！”
“太好了！”
大家欢呼起来，哪怕是稳重的食魂也露出了高兴的表情，任谁都希望自己的努力能得到回报。
她松了一口气，感觉有些疲惫，于是去拿了一杯蓝色玛格丽特。
今晚有很重要的事，她特意在手掌心留下的小草稿，郑重地念道：“Ты — моя принцесса！”
“谢谢你。”
“唉？”她吃惊地往前看去，一个头发花白却十分优雅的老夫人捂着唇，眼带笑容地望着她：“Honey，You are very sweet。”
一看到那双祖母绿的眼睛她立刻就反应过来了：“夫人您好，我是……”
“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姑娘。”老夫人朝她眨眨眼睛：“俄语说的非常纯正。”
一天都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能说的不标准吗，她特别不好意思：“那个，我其实只会说这句，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您能告诉我是什么意思吗？”
“Sure。”
老太太：“不过，你得先告诉我这句话是谁教给你的。”
哦，少主很快在人群里找到了锅包肉的身影，指给老太太看：“就那个，头发墨蓝色，笑得很阴，英俊的男人。”
难道是句夸奖的话？她想，不然夫人刚才怎么会说谢谢呢。
老夫人眯着眼睛看了锅包肉一会儿，笑起来：“其实Ты — моя принцесса这句话的意思……”
她屏住呼吸。
老太太：“用日文说呢，是あなたは私の王女です。”
……给语言大佬跪，听不懂。
“用法语呢，是Tu es ma princesse。”
学渣流出了书读太少的眼泪：皮不过皮不过。
老太太胃口终于吊足了：“如果用英文说嘛。”
这个听得懂！不说托福雅思，好歹过了四六级啊！
“You are my princess。”
你是我的公主。
她抬头看向人群中心。
这注视并不隐秘，男人回过头，对上她的目光，嘴角似有若无的一笑，手负到背后，弯腰行了个骑士礼。
嘴型张合。
“公主殿下。”
“青春是多么的美好啊。”老夫人微笑着感叹：“我曾经也有过这样的美好。”
她连忙回过神，想起今晚另一件很重要的事，但还不确定，于是只能冒昧开口：“张夫人，我想请问，您认识一个叫做，林建中的男人吗？”
老夫人手颤了一下。
“你说……”
大厅内忽然一阵冷风，门打开了，一个身着正装的老绅士走进来，似乎冥冥之中自有牵引，他看向了这边。
“娜塔莎。”
舞池的音乐欢快地响了起来。
幸好有震慑全场的锅包肉在，总算没让食魂们左边放田园进行曲，右边放这里的山路十八弯。
尽管男女比例严重不足，不过也不影响食魂们群魔乱舞。
她老怀欣慰地看着舞池正中央那一对相隔数十年再见的老夫妻，再次重逢，没有想象中的震惊，兴奋和激动，也许有，也已经都融在了相逢那一眼的微笑中。
天宫甲型壹号的计算并没有出错，娜塔莎这个名字确实已经消失了，娜塔莎当年在丈夫离家时已经怀孕，为了更好融入中国，把名字改成了张思林。
我心思林，张敞画眉。
好在命运终究宽和了一次，念念不忘，终有回响。
“这就是奇迹吧……”她感叹。
“您觉得，奇迹是什么？”锅包肉突然出现在身侧，微笑着问。
她想了想：“奇迹就是，用99%的努力去赌1%的可能性。”
“相信本身就是一种奇迹，只要相信，一切都有可能发生。”锅包肉向她伸出手：“今晚月色很好，您愿意同我跳一支舞吗？嗯？公主？”
她红着脸把手塞进他的手里，气哼哼：“赏你一次脸了，小郭子。”
他不恼不怒，牵着她的手滑入舞池：“原来您喜欢这样的玩法，公主殿下。”
“不准再这么叫我，我告诉你，再这么叫我的话，我就——”
“就怎么样？”
她小小声：“就会害羞的。”
“好。”他轻笑：“那我以后就不在嘴上叫了。”
那就是在心里叫了。她读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咬着唇笑：“你说你这个人，怎么就那么讨厌啊。”
音乐响起。
舞池灯光熄灭。
黑暗中的食魂们默默祭出武器。
不知是谁说的：“好像凡间最近很流行一个游戏。”
“天黑请闭眼。”
“刺杀的事情在下最为擅长。”
“我愿献出微薄之力。”
……
正文完。
♥蓦然回首
空桑冬天并不很冷，如果说参照，更像昆明，四季如春。
而真正的春天也很快就要到了。
冬末的某一天晚上，她从梦中醒来，时间却才过了凌晨三点。她喝了口水，窗纸上印出若有似无的身影。
“谁？”
少主直接翻出窗外，对方却并没有急着逃跑，而是缓缓转过身。月光清亮，照亮那张俊逸的脸庞。
她怔怔看着。
“……花乌子。”
“嗯。”
他还是一向的话少：“回来看看你。”
“那你还走吗？”她有些急切。
他没说话。
她咬唇：柳如是曾是他的心结，是他成为食魂中必不可少的一刀，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念念不忘。
“看我又问这种傻问题，”她笑得有些手足无措：“柳姑娘那么好，又是你不可割舍的过去……”
“她确实是我的过去。”叫花鸡淡声道。
“却不是我的未来。”
不再是前世的名妓，而是如今著名舞蹈演员的柳如是对他说：“花乌子，我想留住你，可是你的心不在我这里，你把它弄丢了，你知道吗？”
几个月的相处，终于让过去的一些执念明晰了。
他点头。
柳如是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对我总是有亏欠感，但你从来不欠我什么，你的补偿对我来说，是种负累。”
叫花鸡静静地看着她。
“去吧。”柳如是说：“只有把心找回来，你才是完整的。”
少主抿了抿唇，升起些微小的希冀：“那你的未来在这里吗？”
叫花鸡以问答问：“我离开，你会真心开心吗。”
她抬高了声音：“我会很高兴你找到了自己真正想要寻找的东西，你会开开心心的过新的日子……”
“你会开心吗？”他问。
“我当然会了！”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
她声音低了下去：“我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不要拘泥在过去的心结中，这样我也会很开心。”
叫花鸡静静地看着她。
“……其实我很想这么说的。”
少主很努力地想笑出来，却像在哭：“可是我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却不这么想，我心里一点也不开心，……这样的我真是太糟糕了，我是不是很坏？”
“很坏。”金发少年郑重其事地点头。
她默然低头。
“可是，你还可以更坏一点。”他的声音低下来，用身体为她挡去雪夜里的风：“比如让我为难，说舍不得我走。”
“我舍不得你走。”
“我舍不得你。”他说。
她猛地抬起头。
雪下的并不大，雪花积在他的长睫上，沉沉地压着，寂静的雪夜里，他的身影挺拔而孤单。
“少主，我好想你。”
她被他这难得的直白和突然的坦率给惊住了，呆呆地任由他慢慢抚上自己的脸，叫花鸡低下头：“你……”
“唉呀，花花你回来啦！大家快看哪，花花回来啦！”
两人被猛地惊了一跳，糖醋沅白从中间钻了出来：“回来打声招呼噻！花花你也太不讲义气了点，哎呀莲花仙人，莲花仙人，大家快来看哦——”
叫花鸡这才发现脚下不知何时已经冻了一层冰。
“……”
几乎眨眼间，食魂就全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眼睛冒着悠悠荧光。
“哟，别光舍不得少主啊。”灯影牛肉搭上叫花鸡的肩。
“是啊！”鱼香肉丝搭上另一边，语带威胁。
“……”
叫花鸡失笑。
“当然，还有大家。”
在很遥远很遥远以前，人们不懂生火，冬天来临的时候便只好躲在山洞里，相互依偎着取暖。
后来，他们学会了摩擦生热并且保留火种后就逐渐散去，冬天已不再寒冷，可是却开始寂寞。
后来，他们又聚在了一起，再也没有分开过了。
—全文完。
文里彩蛋很多，想be就be，He就he。莲花血鸭的手机铃声是《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B站外卖小哥用的基本都是这个bgm，非常洗脑，强荐一听；另外按时间推算林建中参加的应该是金门战役，为防屏蔽就不提了；8岁以下不建议吃巧克力，所以龙井这个绿茶没给孩子吃。饺子篇的老人是借鉴了麦琪的礼物，中国特色的礼物就是吃嘛。
大部分食物是查的资料，短板外加懒所以就没有多描写了。大家还是以实物为准吧，比如说那个烤鸭pizza，我吃过北京烤鸭，也吃过必胜客披萨，但这俩合在一起我就没吃过了(这个是不是只有北京才提供嘛)，我当成烤鸭打卤馕来写的。
管家那篇估计题材问题可能受众不多。其实第一次看到锅包肉这个角色的时候，我想到的就是《贝尔加湖畔》，风格类俄罗斯民谣。而锅包肉呢，到空桑之前是哈尔滨道台府化灵，那块地区和当时苏联挨的很近，所以他身上有些彪悍老毛子的影子(不是)很正常，习性上也有些影响，比如说伏特加什么的咳咳。言归正传，《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这首俄罗斯民谣很适合他这种身上带有旧式情怀的男人，俄式的浪漫优雅又含蓄，隐忍又情深，其中有一段歌词我觉得非常得贴切：
“多么幽静的晚上，我的心上人坐在我身旁，偷偷看着我不声响，我想开口讲，不知怎样讲，多少话儿留在心上。”
他的爱必定是掩饰在毫无破绽的话术之下的。如果你喜欢他，他不会装不知道，如果他装不知道，那一定是他在等你真正成长为大人。而成人并不指年龄达标的人，而是有责任感能够独当一面，自己做主判断，也能承担个人一切行为后果的人。
他云淡风轻的表面下，其实已经随时为你做好破釜沉舟的打算(详见好感剧情)，对你的那面却永远却轻描淡写。他的苏点在于面对大事时举重若轻，对外还能保持谈笑风生，和基于身份定位产生的若即若离(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哪怕你知道他揣着明白装糊涂恨得牙痒痒，却还是会对这个狗男人无可奈何。他是猫系男人，却不是猫(东北虎！)，还为你收敛爪牙。
锅包肉真好！我选龙井。
角色描写有夹带个人私货，欢迎分享不同的理解，因为我懒得说了。
因整个系列故事中食魂不再是主角，而是餐厅的经营者，所以客人才是主角。至于一天能不能发生这么多事，嗯，因为这是柯南的一天。这次感觉自己写出来的东西总算没那么油腻了，可喜可贺。
想要限定周边，望诸君喜欢点赞评论三连支持下大龄少女的小小梦想，不管拿不拿得到奖励，尽人事知天命，努力过不留遗憾就可以了。
终于写了自己真正想写的，心满意足，这文阔能算小众，又因为非速食性的短梗，能坚持看完的肯定不多，不过现在本身也没怎么在意热度这种东西，反正再咸的咸鱼总会有喜欢这个口味的食客啦，喜欢吃这种风格的就多吃一点吧。
这回把公粮交完之后就半退坑了，新ssr可能会回来蹭一下，算是退坑之作吧。
写完才发现名字虽然叫猫咪餐厅，可是实际上跟陆吾没啥关系喵，没关系，就当他是只酱油猫，工具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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